散步
入秋之后敖子逸和马嘉祺也曾经尝试过不做任何遮掩在街道上晃荡。
很幸运,几乎没有被认出来过。他们的胆子就更大了,在天气还不算很凉的时候,屡次在夜晚出去散步,敖子逸咬着吸管,特意放慢步伐,做出一个悠然散步的姿态来。
马嘉祺走路也如同性格一般,一向是不徐不疾,手藏在衣兜里,腰背都挺得直,专门踩着地上的树影走。
敖子逸歪着脑袋吸饮料,总忍不住的扭头去看他,天气转凉,最近已经开始起风了,马嘉祺那件薄薄的浅色外套在风中轻轻摇晃,衣角一摆一摆的,搅得他也跟着混乱起来,目光就一直流连在对方的脸上。
马嘉祺其实是格外的清秀,如今蓄起刘海来,额发遮住眉毛,显得乖巧,他又生的得细眉凤目,有种很细致的好看。
敖子逸到现在也对他研究不透,单觉得这个人说话做事都斯文,马嘉祺虽是高挑身材,可单薄至极,纸人似的一推就倒,似乎毫无威慑力。可当他一露出那两枚虎牙来,半笑不笑的盯着他看时,就没了那种斯文劲儿,反而带着野性,隐隐透露出一点本相来。
所以他一早就知道马嘉祺不像看起来那般温和无害,可他偏偏还很乐意对着马嘉祺拍拍打打的动手动脚,但这些小节上头,他不出格,虽然他尚有些自信,即便自己做的再过分大胆一点,也是没关系的。
譬如此刻,虽然是在无人的街道上,他已经像模像样的单手搂住了对方的腰,马嘉祺还是一如往常,被他这样瞎胡闹,却连个略微不耐烦的神情都无。他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稍微踮起脚尖,忍不住就想去掐他的脸。
马嘉祺仰头躲开他的手,随即伸手出来,握住他的半截手臂,将其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腰间抽了出去。
敖子逸顿住,还没等他做反应,马嘉祺却又拉着他的几根手指轻轻一扯,就将他那整只冰凉的右手囫囵塞进自己的衣兜里去了。
敖子逸立刻就沾沾自喜起来,眼睛都笑成弯月亮,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小小脸红,特别是对方同样也将手藏回衣兜里,再次虚虚握住他的指尖时。
敖子逸神情紧张地抬起头,对着马嘉祺做了个“走了吗”的口型,马嘉祺眨一下眼睛,显露出些许无奈来,轻轻摇头。
或许是这一次把好运气用光了,两人虽然特意走了一条安静无人的小路,却还是被认了出来,开始了一场你追我赶的长跑大战。
敖子逸慌不择路,拉着马嘉祺钻进了两面围墙外壁的间隙之中,还好他们两个都瘦,此地又无路灯,两人面对面屏声静气地站着,一时之间连呼吸都止住了。这么一藏,倒当真把追兵搞得昏了头,只在原地打转,怎么也寻不到人了。
马嘉祺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攥着敖子逸的手腕,微微弯了腰,垂着眼睛去看他。
敖子逸显然是站累了,自动自觉地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然而还不安分,脑袋又向右倾斜几度,就有头发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他的脸颊,等敖子逸不再乱动了,夜风又在旁凑趣,几缕发丝就在他脸上耳畔跳来跳去,柔柔地发着痒。
他先是不自在,可又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可等敖子逸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时,他立刻就觉得不好了。
敖子逸原本被他攥着手腕,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就扶在他的肩上,就着这个姿势与他嘁嘁喳喳地耳语,不时有说话时呼出的气流吹到脖子上,他惊得一颤,立时就脸红心跳起来,至于对方说了些什么,是全然理会不得了。
而敖子逸也不管他理不理会自己,单是自顾自的同他耳语,他叽里咕噜的说了好长一串话,马嘉祺胡乱点点头就当做是应和了,同时把浑身的力气点都放在抵着墙壁的那只手上,胸腔里就像是忽然间活了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猫崽,正伸了爪子轻轻乱挠,搅得他颇心乱,并且由此生出了一点异动来。
这一下恐怕要糟,他立刻把敖子逸揪出来摆正,敖子逸懵懵懂懂的靠墙站好,他不说话,也不管外面是否还有人在,埋头拽着敖子逸的袖子就往外走。
迎风走到中途,又停下来,将对方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内牵着,这才放开步子,一路将人拖回了宿舍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