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
有时候很难准确描绘暗恋的心情,除却那些或甜或酸的小心思前进退让种种种种,对于男孩子来说,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在这其中占了不少比例。
当少年期的春梦对象在不知不觉中替换成为喜欢的人时,最初那种单纯的喜欢就理所当然的逐步进化到了奇怪的地方去。
马嘉祺第一次对于敖子逸有这种奇怪想法是在夜晚的练习室内,敖子逸那时正在练习一支新舞。
但绮思与舞蹈无关,那天敖子逸穿了一件很大领口的T恤,并因此露出大片锁骨,弯腰时候单薄的少年身体一览无余,随后他直起腰,用手拽回脱离控制的领口,咬着舌尖露出了一个微微羞赧的表情。
实际上这是他害羞时一贯的神情,以往马嘉祺总是笑着看他,也仅仅是喜欢而已,但今天,很奇怪,后来无论他怎么回忆,记忆都朦朦胧胧的难以寻觅,他只记得窗外涌进来的风,吹散了他的绮思,以及敖子逸咬着舌尖无意中瞥向他之后又迅速垂下眼睛的那一眼。
可能因为以前他对此喜欢定义不同,就像以前他喜欢敖子逸,是用宠小孩子的方式去喜欢他,出发点都单纯幼稚的很,得以与其他人准确区分的,是对他的那一点点不同而已。
而今次的喜欢,又不一样,他越来越开始注意到一些别的东西。
那天他很早就去了练习室,敖子逸比他去的还要早一点,正盘腿坐在窗户下面,揪着一根黑色的绸带绕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玩。马嘉祺一见到他就心情好,站在门口脱外套时也在望着他笑。
敖子逸大约是领会错了这笑容的意思,朝着他挥挥手,就要站起来,但也许是维持这个姿势坐了太久,手撑在地面上挣扎了许久,也只勉勉强强的从坐姿变成了蹲姿。手臂伸直了向前虚空的抓了一把,他把目光投向马嘉祺,开始语调软软的呼唤他:“起不来了。”
其实不用他说,马嘉祺也会去拉他起来,只是这样一叫,意思就又不一样。马嘉祺拉了拉领口,快步走过去,也没有去抓敖子逸伸出来的手,反而是像拔萝卜似的,半搂半抱的把人从地上薅起来了。
敖子逸实是有点懵,然而还不等他站稳,又依照惯性,直接被带到了怀里,形成了一个拥抱的姿势,不过这个拥抱着实很短暂,连半秒都没有,一触即分开。
马嘉祺在这种时候也还是理智的,虽然他方才被敖子逸那句略带撒娇意味的话一时搅乱了心绪,但终究他还是能掩饰的很好,抱了一下即刻松手。不过两人还是相距仅一个拳头的距离,敖子逸抬头的时候刚好他也在低头望他,对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一扇就是一个主意,形状像是弯月亮,瞳仁则是很清透的黑色,又亮晶晶的,仿佛受到上天尤其厚待,单他一个,就把星辰月亮都收入囊中了。
不知怎么的,他受了这样一眼,竟然鬼使神差的,又抬起手来,搂住了对方的腰,将人团进了怀里。敖子逸抱起来的感觉——不大好讲,但有温度有骨头有肉的,腰倒是细伶伶的,细,而且软,向内凹下去,弧度恰好。
此后多想起来的就是这个软绵绵的身体了,敖子逸最近尤其又喜欢黏他,甚至反过来抱他的腰,马嘉祺有时候看他就像只四五个月大的小猫,毛茸茸又可可爱爱的,只差两只猫耳了。用这样眼光看待,便觉得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不同寻常,虎牙发痒,想要狠狠咬他两口。
再往后他又丝丝缕缕的为此增添了许多难以言说的细节,这始于一个及其亲密的身体接触。
男孩子之间难免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游戏,所以马嘉祺被对方压在身子底下的时候也只是抓着敖子逸的手腕不许他再有别的动作。
但之后,他就彻底乱了。
乱得一塌糊涂,敖子逸与他挨得实在是很近很近,每一次眨眼睛,他的心都在跟着翻跟头。
敖子逸正垂着眼睛看他,偶尔被额前的碎发弄得有点痒,会甩甩脑袋,露出一点眉毛来,已经被抓住了手腕但还是在勉力挣扎,一边还在想要他讨饶:“马嘉祺,你认不认输!”
马嘉祺松开一只手,探出指尖轻轻柔柔地将他的刘海儿拨正,同样语气温柔的回他:“我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