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
敖子逸最近会觉得马嘉祺有点奇怪。
他……
或许只是一场错觉。但似乎又并不全是错觉,他渐渐发觉,马嘉祺已经能够领会他的“主动”,应对他的“调戏”,并且反客为主的把这一套运用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敖子逸自己是对所有人都充满热情的,等遇到了从天而降的一个马嘉祺,就很是莫名其妙的,将热情的五分之三都给了他。这的确足以谈得上莫名其妙这四个字,但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大明白原因,只是纯粹觉得马嘉祺特别,值得他特殊对待一下。
他有一段时间尤其爱提马嘉祺这三个字,舞台日常机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其实他有很多好玩有趣的梗,只不过心里头总念着,好像不带小马哥就说不了话似的。
但他最近反而不大提起了,起码是在对方不在的场合内绝口不提,可一旦等到马嘉祺在身边时,他就又忍不住了。
难怪说喜欢是一种特别奇妙的东西,藏不住也躲不掉,令人无所遁形。就像他发现自己有点喜欢马嘉祺之后,就会觉得无论如何提醒自己不要出格,似乎都是无用。不太能藏得住的那些情思,有心人稍微一留意就会发现的小心思小伎俩,自以为的缜密,实则是漏洞百出,一望便知。
大概因为敖子逸自己就是如此,以己度人,再观察马嘉祺时,同样会检测出对方的百密一疏,更何况,马嘉祺似乎也并没有打算掩饰的意思。
譬如马嘉祺已经开始在敖子逸无意间抬手的那一刻就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又或者下意识的想要扶他的腰牵他的手,主动的肢体接触要比以往多出一半来。
然而敖子逸在这方面其实是略显迟钝的,他也不是柔肠百转心有七窍的性格,自然在毫无知觉中漏掉了许多细节。而马嘉祺虽然不很冷淡,但绝对谈不上是个多热烈的人,以至于他有一阵子一看到马嘉祺就犯委屈,还颇伤情的在心中单方面宣布自己“失恋”了。
但马嘉祺最近已经明显到连敖子逸这个迟钝的小傻子都发觉不对了。
都不必打比方,就在此刻,他还没说几句话,就被马嘉祺堵到无人的幽暗回廊尽头,十分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指尖。
这当然不是个要谈心的架势,把谈心换成谈情倒还差不多,更别提对方还温温柔柔的盯着他看,连睫毛扑扇的频率都比旁人要慢,神情既专注又缱绻,委实是十分动人。
一早他就发觉马嘉祺身上有种特质,清清冷冷的,无法察觉其好恶,看似对谁都一致的好,可细究起来,又觉得他对谁都太过一视同仁,分辨不出对谁更好一点。可偏就如此,令人更想去探查究竟,探着查着,就泥足深陷,对他一往情深了——当然他敖子逸不在此列,他呢,是撩人没成功,先把自己给撩进去了,纯属意外,不提也罢。
所以说被这样一个人盯住了看,又是心仪对象,敖子逸的那颗心在胸腔内怦怦直跳,眼睛追着马嘉祺的小虎牙转。
然后他自己也发挥了一点主观能动性,指尖从马嘉祺的手里挣脱出来,勾住了对方的脖子,而马嘉祺也从善如流的圈住了他的腰。事实上这是个方便kiss的好姿势,刚好他是要比马嘉祺矮几公分的,略微踮脚就能仰着脸与对方平视。
他们仿佛被定在原地了,单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唯一的变化就是马嘉祺的耳朵有变红的趋势,而敖子逸的头越垂越低。
最后敖子逸抬了一下头又放下,没话找话说:“要不然换我来。”他也只是嘴上逞强,真换了他来,大概也只是两人对换了位置继续扮雕塑罢了。
马嘉祺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下移,往他的领口处瞄过去——敖子逸在下一刻就听到了从自己口中发出的呼痛声。
音量不高,刚好只他们两人能听到,那种声音有点甜有点软,酥酥麻麻的,听的人手心发痒,他连忙咬住舌尖,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出了。
对方正在他领口下的肌肤上做文章,牙齿有时会轻轻磕在锁骨上,他又紧张又痛,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不单单是脸颊耳朵,就连身体都在一阵阵的发烧。
等环着腰的手摸索着伸进衬衫时,他就开始腿软,若非卡着对方的腿以做支撑,他早就摇摇欲坠了。
马嘉祺在这种时候有种与以往全然不同的强势,动作都更用力,咬的他生疼,可也不全是疼,对方的指尖舌尖在他的身上撩起了一连串电流,蔓延至全身。他这时候早没了起初的那股劲儿,又慌张又害羞的,耳朵烫的要命,身上又痒的要命,站也站不住,兼之面颊绯红,仿佛醉了一场似的。
他就小声喊马嘉祺的名字求饶说,有人过来了,有人有人。对方乍一动手,他立刻就挣脱开来,扶着墙只是喘气。
马嘉祺看起来远没有他这般狼狈,只是耳朵有点发烧,其余根本瞧不出什么异常。哪里像他,领口下方红了一大片,后腰又发软,只得靠着墙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
马嘉祺这时候又恢复了温柔模样,过来替他将领口纽扣扣好,跟着将人搂进了怀里。
敖子逸整个人都扑在他的怀中,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脸,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马嘉祺小心翼翼的揉乱了他的头发,一边说道:“你不行啊。”
那么运动会上敖子逸听到他说“不过是他不行而已”时的崩溃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